高中毕业十周年，我应班长邀请，低调参加同学聚会。
可到包间时，我才发现这是一场鸿门宴。
“打扮成这样也好意思来参加聚会？”
衣着华丽的女同学满脸嫌恶，众人也纷纷对寒酸的我避之不及。
当年的倒一徐渊晃悠着手中的银行金卡，满脸嘲讽。
“哟，我们的大学霸到了。”
“听说你这些年混得落魄的很啊，今天我发善心，请你吃顿好的！”
他得意地拍了拍班长的肩膀，后者笑得谄媚。
我这才知道，原来他吹嘘自己发展的不错，班里的许多同学都吹捧着他。
我看向他手中熟悉的银行卡，挑眉开口。
“徐渊，这张卡是你的？可我怎么记得，这张卡……是我半个月前打发给陪酒女的呢？”
1
【陆白，包厢101，就等你呢！】
我刚到饭店，就收到了班长的短信。
其实我不想来参加这次同学聚会的，母亲最近老毛病又犯了，就算是我已经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和医生，她的情况也不见好转。
可班长左一句老同学，右一句同学情，我实在推脱不过，只得点了头。
推开包厢门的瞬间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朝我射来。
“哎哟喂，这是谁啊？”
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右侧传来。
我转头看去，是张浩。
他高中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，成绩倒数。
如今却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西装，脖子上挂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，正用夸张的表情上下打量我。
“这不是我们班的大学霸陆白吗？怎么这么多年不见，还是这么寒酸。”
这些天，我一直在医院陪护，面容憔悴，身上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衬衫也变得皱巴巴的。
张浩像是抓住了我什么把柄，故意提高音量，讥笑道：“这衬衫该不会是地摊上三十块钱买的吧？”
包厢里响起几声窃笑。
我脸色冷了下来，不想跟这些拜高踩低的人打交道，扭头想要走。
班长陈志强快步走过来拉住我，他脸上堆着笑，打着圆场。
“张浩你说什么呢！别乱开玩笑。”
他看向我，招呼道：
“陆白快坐，来都来了，起码吃点东西再走啊。”
他引着我走向最角落的位置，摸了摸鼻子解释道：“不好意思啊，你来得晚了，其他位置都坐满了。”
我不想拂他面子，所以还是坐下了。
可张浩却又开口了，他表情带着恶意，用故意挖苦的语气道：“大学霸，你可是我们班当年唯一考上清北的，现在在哪儿高就啊？像你这样的高材生，月薪起码得有五位数吧。”
五位数？
我摇头，眉梢微挑，嘴角不禁噙着一丝玩味。
我大学还没毕业就靠卖了一个程序赚了五百万，还从没拿过这么少的薪资。
见我摇头，周遭瞬间响起嘲讽的笑声。
一旁的高中校花林雨薇笑着道。
“张浩，别这样。陆白虽然穷，但至少……”
她故意停顿一下，“至少看起来很干净。干净的……一穷二白”
瞬间，全场哄堂大笑。
她今天穿着一身名牌，手指上戴着闪亮的钻戒，斜眼看着我。
“陆白，话说我还真是感谢你当初没有接受我的告白，不然……”
“我怎么能嫁一个这么好的老公。”
一旁的同学赶忙谄媚的笑着接话，“是啊是啊，谁不知道雨薇嫁的好，老公可是上市公司高管！”
“还行吧，”林雨薇故作谦虚，“也就是年薪百万而已。”
我看向她丰腴到宛如轮胎的身材，松了口气。
幸好幸好，幸好我没有答应表白。
这时，包厢门突然被推开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，包括一直对我冷嘲热讽的张浩，他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。
“徐哥来了！”
张浩几乎是跳起来迎上去。
林雨薇则立刻换了副表情，“老公～”
原来她所谓的“豪门老公”就是徐渊。
一身笔挺的西装衬的他人模狗样，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。
目光扫过包厢，在看到我的瞬间，明显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嘲讽的神色。
“哟，这不是我们的大学霸陆白吗？”
他目光打量着我，道：“怎么现在混得这么惨？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了？”
2
徐渊搂上林雨薇的腰，趾高气扬地走到我面前。
他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金表，金属光泽在灯光下刺眼得让人不适。
男人夸张地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当年全校第一的学霸，现在混成这样，真是让人唏嘘啊。”
林雨薇依偎在他怀里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抚过徐渊的领带。
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轻蔑，与高中时那个总是红着脸给我递情书的女孩判若两人。
“老公，你别这么说。”
林雨薇娇滴滴地开口，“人家陆白本来就家庭条件不好，怎么能跟你比，我记得高中时，他妈妈好像就是在菜市场卖鱼的吧？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母亲早年在菜市场起早贪黑的身影浮现在眼前，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声。
徐渊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，眼睛一亮。
“对对对，我想起来了！”
他转头对包厢里的同学大声说，“你们知道吗？当年我们学霸每天中午就吃一个馒头，因为他妈连食堂的饭钱都交不起！”
我和母亲虽然从前日子过得贫苦，但是我们自食其力，没偷没抢。
我自认一身傲骨，从未折节，只有拜高踩低的小人才会拿这种事贬低我。
话不投机半句多，我站起身道：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“别急着走啊！”
徐渊一把按住我的肩膀，力道大得惊人。
就在这时，我口袋里的病历单滑了出来，掉在地上。
徐渊眼疾手快，弯腰捡了起来，扫了一眼，随即夸张地瞪大眼睛。
“哟，肝癌？这是**诊断书？”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包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，但很快，徐渊的嘴角又扬起一抹恶意的笑容。
“啧啧啧，真是可怜啊。”
他晃了晃诊断书，故意提高音量，“看来我们的学霸不仅自己混得惨，连家人都快不行了？”
林雨薇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，“老公，要不……我们帮帮他？”
徐渊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，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，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“陆白，这样吧，你跪下来学两声狗叫，这些钱就是你的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够你妈几天的医药费了吧？”
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，有人露出不忍的表情，但更多的是看戏的兴奋。
我抬眸看向他手中的几张红钞，眸色轻蔑。
就这些钱，连付我一杯咖啡钱都够呛。
徐渊见我的神情，冷笑一声，“怎么，嫌少？”
他又抽出几张，甩在我面前的桌上，“够不够？不够我再加！”
我本来想着同学一场，给他留点面子。
可他居然拿我母亲的病说事。
我冷笑一声，挥手将桌上的钱扫落。
“徐渊，出来装阔，只有这点钱可不够。”
3
徐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，恶狠狠地凑近，“你敢说我装阔？好啊穷酸货，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，什么叫‘钞能力’！”
包厢里的气氛骤然紧张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“你不是最在乎你那个卖鱼的妈吗？”
徐渊狞笑着，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，“我一个电话，就能让医院把你妈像垃圾一样扔出来？”
我拽住他的手往后一拉，嫌恶地拍拍衣领。
“好啊，我拭目以待。”
我母亲住的医院是我出资建的，里面的医生都是我高薪从国外挖回来的顶尖医生，我更是为母亲的病房配置了两队专业保镖日夜轮值。
我倒要看看，徐渊打算怎么让医院把我妈扔出来。
徐渊冷哼了一声，掏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咳咳，王主任，我是徐渊，有个事交代给你。”
“市立医院有个姓陆的老太婆，你让院长把她扔出去！”
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犹豫，“这不太好办啊，那个医院的老板是……”
徐渊打断他，“不就是钱吗，你要多少，我有多少！是现在就给你转两百万过去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挑衅地看着我，“怎么样？现在跪下来求我还来得及。”
包厢里的同学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。
“徐渊现在这么厉害？居然出手就是两百万。”
“徐渊连上面的人都认识，陆白，你还是别惹他了……”
徐渊被捧得飘飘然了，他掏出钱包，抽出那张金光闪闪的银行卡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。
“看到没？这是顶级VIP金卡，限额高得很！我现在就转两百万过去。”
他说着扬着下巴看向我，道：“你现在求饶已经晚了，就等着眼睁睁看你妈被扔出来吧！”
我看着他手中的卡，眸中划过一抹惊讶。
这张卡……不是我半个月钱打赏给哭着卖惨的陪酒女的吗？
那女人哭着说她老公病了，自己上有老下有小，求我帮帮忙，我想到我生病的母亲，一时心软就把副卡给了她，让她拿去救急。
包厢里的同学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，窃窃私语。
“天啊，这卡我见过，是银行最高级别的私人定制卡！”
“徐渊现在混得也太好了吧……”
我冷冷一笑，眼神锐利地盯着他手里的卡。
“哦？那你知不知道，这张卡每天限额一百万？”
徐渊愣了一下，随即满脸嘲讽，“陆白，你这种穷鬼也配知道这种卡的限额？装什么大尾巴狼呢！”
他掏出手机，故意在众人面前打开银行APP，准备转账。
然而，当他输入金额时，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提示。
【温馨提示：您的单日转账限额为100万元，当前操作超出限额，请调整金额或明日再试。】
4
我忍不住笑出了声，故意拖长了音调。
“徐大少，看来你这‘无限额度’的金卡，连一百万都刷不出来啊？”
徐渊脸色铁青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戳着，“肯定是系统故障！”
林雨薇立刻站出来，尖声维护道。
“陆白你懂什么！这种高端银行卡偶尔系统升级很正常！”
“像你这种连信用卡都办不下来的穷鬼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？”
她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凶狠无比，仿佛要将我一口吞下肚。
“我老公随便一张卡的零头都比你全副身家多！”
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。
徐渊的脸色阴晴不定，咬着牙开口，“你别嚣张！我打个电话分分钟解决！”
他故作镇定地掏出手机，却悄悄侧过身去避开林雨薇的视线，压低声音拨通了电话。
“喂，是我。”
他用手捂着嘴，声音压得极低，“立刻给我把卡限额调高！什么？不行？**知不知道我是谁？”
我敏锐地注意到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。
林雨薇狐疑地凑近，“老公，你在跟谁打电话？”
徐渊猛地挂断电话，强装镇定地搂住她，“银行客服，系统出了点问题。”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震动起来。
【陆先生，我是小美，上次您打赏的那位。我老公病情更严重了，需要再借50万，可以求您再帮帮忙吗？】
我看着短信，又抬眼看向面前张牙舞爪的徐渊，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【当然……不行，并且这笔钱是借款，3天之内，必须还清。】
说完，我放下手机，不再理会电话那头女人不断发来的哀求短信。
徐渊等了半天不见提高限额的短信发来，脸色愈发难看。
周围也再次响起质疑声。
“怎么回事啊？徐渊的卡真有问题？”
“他不是自称成功人士吗？怎么连个两百万都拿不出来？”
听到质疑声越来越大，徐渊恼羞成怒地将手机摔在地上，指着我鼻子骂道。
“陆白，你少在这得意！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！”
他转头对张浩使了个眼色，“耗子，带几个兄弟去市立医院，把那个卖鱼的老太婆给我‘请’过来！”
张浩立刻谄媚地点头，“徐哥放心，我这就去！”
我好心劝阻道：“张浩、徐渊，你们两个现在停手还来得及，否则后果，可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。”
徐渊哈哈大笑起来，他道，“大学霸，我倒要看看，你能让我有什么后果，该不会和上学的时候一样，你要跑去告老师吧？现在可没有老师给你做主了。”
林雨薇也在一旁得意道，“徐渊，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，你现在给我们磕头道歉还来得及。”
徐渊在一旁补充道：“记得一遍磕一遍喊爷爷我错了，得罪老子可不是能这么轻易就算了的。”
包厢里的同学都噤若寒蝉，有人想劝架却被徐渊瞪了回去，更多的，则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目光望着我。
我神色不动，唇角挂着笑，道：“好啊，如果你的人真的能把我母亲带来，我自然会下跪给你道歉。”
徐渊骂道：“你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，好啊，那你就等着吧。”
一旁的班长小声劝我：“陆白，算了，何必闹到这步呢，徐渊他就是开玩笑的，你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。”
我不理会他，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静等。
不到二十分钟，包厢门被突然推开。
张浩鼻青脸肿地被两个黑衣保镖押了进来，后面还跟着三个同样狼狈的跟班。
“徐、徐哥……”
张浩哭丧着脸，嘴角还挂着血丝。
徐渊猛地站起来，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为首的保镖恭敬地走到我面前，“陆总，人带来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。
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、你叫他什么？！”
徐渊的声音都变了调。
保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。
“这位是星辰集团董事长陆白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