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扮男装入赘?王爷他真香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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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入赘?王爷他真香了

女扮男装入赘?王爷他真香了

女扮男装入赘?王爷他真香了

作者:杏林堂的惠比寿

分类:言情

状态:已完结

时间:2025-06-20 13: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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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简介:我正端着药碗往书房走,脚下青砖冰凉。隔着雕花木门,容烬那淬了冰碴子的声音就砸了出来:“沈栖棠?呵,一个商户贱籍,也配做本王的正君?”“若非圣上乱点鸳鸯谱,本王连看他一眼都嫌污了眼睛!”“整日病恹恹的,药罐子似的,晦气!”脚步顿在门外。端着药碗的手指,指节捏得发白。碗里的汤药晃了晃
精彩节选

我正端着药碗往书房走,脚下青砖冰凉。隔着雕花木门,

容烬那淬了冰碴子的声音就砸了出来:“沈栖棠?呵,一个商户贱籍,也配做本王的正君?

”“若非圣上乱点鸳鸯谱,本王连看他一眼都嫌污了眼睛!”“整日病恹恹的,药罐子似的,

晦气!”脚步顿在门外。端着药碗的手指,指节捏得发白。碗里的汤药晃了晃,

漾出一点深褐色的涟漪,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。我是沈栖棠。半年前,一纸荒唐的赐婚圣旨,

把我这个“江南富商沈家独子”,塞进了权势煊赫的镇北王容烬的后院,

成了他名正言顺的“正君”。没人知道,沈家独子沈栖棠,其实是个姑娘。沈家巨富,

却地位低微。爹娘老来得女,视若珍宝。可族中叔伯虎视眈眈,若知无男丁,

必会生吞了家产,将我们一家三口扫地出门。于是,我自出生起,便是“沈家少爷”。

锦衣玉食养大,诗书骑射一样不落,学的是经世之道,扮的是温润如玉的公子。

原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,守着爹娘,打理家业。直到那日宫宴,醉酒的老皇帝,

不知哪根筋搭错,指着席间沉默饮酒的镇北王容烬,

又指了指席末因身份低微而局促不安的我,哈哈大笑:“一个冷得像冰,一个温润如玉,

绝配!朕今日就做个月老,给你们赐婚!容烬,沈家这小子,就给你做正君了!”满堂死寂。

容烬的脸,瞬间比边关的冻土还硬还冷。他捏着酒杯的手指,骨节泛青。而我,如遭雷击。

女扮男装入赘王府?这是抄家灭族的欺君之罪!可圣旨已下,金口玉言。抗旨,

沈家九族都得死。我爹散尽大半家财,四处打点,

才换来一句宫中隐晦的提点:“王爷不近男色,更厌恶旁人近身。沈公子‘体弱多病’,

需‘静养’,或可……相安无事。”于是,我带着“病弱”的名头,和满心惶惑,

被一顶小轿,悄无声息抬进了镇北王府最偏僻的“棠苑”。成了容烬眼中,

那个碍眼、低贱、还病秧子的“男妻”。半年来,我谨小慎微,如履薄冰。除了大婚那日,

隔着盖头感受到他那几乎将我冻僵的冰冷视线,和一句毫无温度的“安置吧”,

我再未见过他。我像个透明人,守着我的小院,

喝着一碗碗“调养身体”实则压制月事的苦药,只盼能在这囚笼里,苟延残喘,

保住沈家平安。每日雷打不动,是我亲手熬了这“养身药”,送去书房外。

他不碰我送的任何东西,这药,只是王府下人每日例行取走倒掉的一个物件。

是我卑微维持的、一点可笑的存在感。今日,大概是边关又传来不利军报,他心情格外恶劣。

书房里的刻薄话,一句比一句难听,刀子似的刮着门板。

“商户贱籍”、“污了眼睛”、“晦气”……每一个字,都像烧红的针,扎进我耳膜,

烫在心尖。端着药碗的手,控制不住地抖。碗沿滚烫。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。

我推开了那扇沉重的书房门。吱呀——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。容烬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,

一身玄色蟒袍,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锋利,如出鞘的寒刃。他抬眸扫过来,

那双深邃的凤眸里,没有一丝温度,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与……一丝探究的锐利。

“谁准你进来的?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威压。我垂下眼睫,避开那刺人的目光,端着药碗,

一步步走到书案前,将碗轻轻放下。“王爷,该用药了。”声音努力维持平稳,

却还是泄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。他看都没看那碗药,只盯着我,

像在审视一件令他极度不悦的物品。“沈栖棠,”他忽然开口,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,

“你这般殷勤,日日送药,是想提醒本王,府里还有你这么个‘正君’?

还是……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迫人的气势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“还是你妄想,

用这些下作手段,爬上本王的床?”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羞辱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头顶,

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。我猛地抬头,对上他那双充满讥诮和鄙夷的眼睛。

愤怒和委屈在胸腔里横冲直撞,烧得我眼前阵阵发黑。“王爷慎言!”我咬紧牙关,
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静,“栖棠自知身份低微,从不敢有非分之想!送药,

不过是……尽本分。”“本分?”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嗤笑出声,站起身。

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,带着浓重的压迫感。“你的本分,就是像个阴沟里的老鼠,

顶着本王正君的名头,在本王的府邸里苟且偷生!”他一步步逼近,目光如鹰隼,

锐利地扫过我的脸,我的脖颈,我的……胸口。那眼神太过露骨,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。

我心头警铃大作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拢了拢微松的衣襟。这个细微的动作,

却像点燃了引信。容烬的瞳孔骤然一缩,眼底瞬间卷起风暴。“呵……”他冷笑,

那笑声冰冷刺骨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。下一秒!他猛地出手,快如闪电!不是打我,

而是狠狠抓向我的衣襟!“嘶啦——!”布帛碎裂的声音,在死寂的书房里,尖锐得刺耳。

胸前骤然一凉!裹胸的白布,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,

也暴露在他骤然变得惊怒交加、如同见了鬼的视线之下!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
空气沉重得能压垮人的脊梁。容烬死死盯着我胸前那层层缠绕的、属于女子的裹布,

脸上的表情从极致的厌恶,瞬间转为极致的震惊、错愕,随即是滔天的、被愚弄的暴怒!

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,眼底猩红一片。“沈、栖、棠!”他一字一顿,

从齿缝里挤出我的名字,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,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他猛地抬手,

狠狠挥落!“啪!”不是打在我脸上。而是重重打在我刚刚放在书案上的那碗药上!

精致的青瓷药碗应声飞起,砸在旁边的青石柱础上!“哗啦——!”碎片四溅!

滚烫的汤药泼洒开来,淋湿了我的裙摆鞋袜,几片锋利的碎瓷擦着我的脸颊飞过,

带起一道**辣的刺痛。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,不知是溅到的药汁,

还是……被瓷片划破的血。脸颊刺痛,心口却是一片麻木的冰凉。完了。最恐惧的事情,

终究还是发生了。以这种猝不及防、无比难堪的方式。欺君之罪,女扮男装,

骗婚入赘……哪一条,都足够沈家满门抄斩,足够我挫骨扬灰。

我甚至忘了去捂被撕裂的衣襟,也忘了脸上的刺痛。只是站在那里,浑身冰冷,

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,等待着他雷霆震怒的最终审判。书房里的空气凝滞得如同实质。

容烬胸膛剧烈起伏,玄色蟒袍下的肌肉紧绷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
他那双淬了寒冰又燃着怒火的眸子,死死钉在我身上,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。“好一个沈家!

好一个‘独子’沈栖棠!”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,裹挟着凛冽的杀气,

“竟敢如此欺瞒圣上,愚弄本王!”他猛地一步上前,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吞噬。

带着薄茧的手指,带着毁灭性的力量,狠狠攫住了我纤细的脖颈!

“呃……”窒息感瞬间袭来,我被迫仰起头,对上他暴怒猩红的眼。那里面没有半分怜惜,

只有被欺骗的狂怒和嗜血的杀意。“说!谁指使的?沈家?还是……宫里哪位?

”他的声音低沉危险,手指缓缓收紧。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,眼前阵阵发黑。

喉骨被挤压得咯咯作响,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。

求生的本能让我双手死死抓住他铁钳般的手腕,徒劳地想要掰开。

“没……没有人……”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,

“是……是我自己……为了……保住家业……”“保住家业?

”容烬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,指下的力道更重,几乎要捏碎我的喉骨,“所以,

就敢把本王当傻子耍?把整个镇北王府当你们沈家攀附的垫脚石?!

”他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,那是一种被彻底践踏了尊严的狂怒。

“王爷……圣旨……不可违……”我艰难地喘息,眼前已经开始发花,

“抗旨……也是死……求您……”“求我?”他猛地将我掼开,力气大得我如同断线的风筝,

踉跄着狠狠撞在冰冷的书架上,脊背传来一阵剧痛。“砰!”几卷书册被震落在地。

我蜷缩着滑坐在地上,捂着**辣的脖子剧烈呛咳,眼前金星乱冒,喉咙里全是血腥味。

胸前的衣襟还敞开着,裹布凌乱,狼狈不堪。容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,

眼神如同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。“好一个‘圣旨不可违’!

”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,“本王现在就让你知道,什么叫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

”他转身,对着门外厉声喝道:“来人!”书房门被猛地推开,

两名气息沉凝、面无表情的府卫瞬间出现在门口,躬身待命。

“把这个……”容烬指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我,语气森寒,带着刻骨的鄙夷,

“……把这个胆大包天、女扮男装、欺君罔上的**,给本王拖下去!关进地牢!

没有本王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探视!”“是!”府卫应声上前,动作粗鲁地架起我。

手臂被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,骨头生疼。我像一块破布,被他们毫不怜惜地从地上拖拽起来。

经过容烬身边时,他冰冷的、带着无尽厌恶的声音再次砸下:“沈栖棠,

你和你那**的商户沈家,就等着满门抄斩吧!”满门抄斩……四个字,如同最沉重的丧钟,

在我耳边轰然敲响。被拖出书房时,我最后看了一眼容烬。他背对着我,

站在那一片狼藉的药汁和碎瓷之中,玄色的背影挺拔孤绝,周身弥漫的寒意,

比王府地牢最深的石砖还要冰冷。绝望,如同冰冷粘稠的泥沼,瞬间淹没了口鼻。完了。

沈家……爹娘……地牢。名副其实。深入地下,终年不见阳光,只有墙壁上几盏昏暗的油灯,

跳跃着苟延残喘的光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、铁锈味,

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、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。我被粗暴地推进一间狭窄的石室。

沉重的铁门在身后“哐当”一声合拢,落下粗大的铁栓,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。

石室极小,只有一张铺着发霉稻草的石板床。墙壁冰冷潮湿,凝结着水珠。角落里,

一只老鼠飞快地窜过,留下一串细碎的声响。身上的薄衫早已被泼洒的药汁浸透,

又在地牢的阴冷中变得冰凉刺骨。脸颊被碎瓷划破的地方**辣地疼,

脖颈上被掐出的淤痕更是阵阵钝痛。胸前的衣襟还敞着,裹布散乱。我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,

抱紧双臂,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。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
容烬那句“满门抄斩”,如同魔咒,在脑海里反复回响。爹娘年迈的脸庞在眼前晃动,

带着慈祥的笑容。沈家偌大的产业,仆从们忙碌的身影……这一切,都会因为我,化为乌有,

血流成河。巨大的愧疚和绝望,像一只冰冷的手,攥紧了心脏,痛得我无法呼吸。怎么办?

谁能救救沈家?谁会信一个“欺君罔上”的骗子?时间在绝望的煎熬中一点点流逝。

地牢里分不清白天黑夜,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黑暗。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天,也许是两天。

沉重的铁门栓被拉动的声音,在死寂的地牢里格外刺耳。我猛地抬起头,像受惊的兔子,

惊恐地望向门口。不是送饭的狱卒。铁门打开,一道颀长挺拔、裹挟着地牢阴寒之气的身影,

逆着外面通道里稍亮一点的光线,走了进来。是容烬。他换了一身墨蓝色的常服,

少了蟒袍的威严,却更显身姿如松,气势迫人。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

只有一片沉沉的冷肃,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。他一步步走近,靴子踩在潮湿的石地上,

发出清晰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脏上。我下意识地往后缩,

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石墙,退无可退。他停在我面前,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,

将我完全笼罩。冰冷的目光,如同实质的刀锋,在我狼狈不堪的身上一寸寸刮过。

扫过我敞开的衣襟,散乱的裹布,脸上干涸的血痕,脖颈上青紫的指印,最后,

定格在我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上。那目光里,没有一丝温度,只有审视、嫌恶,

以及……一种更深沉的、我无法解读的东西。“沈栖棠。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平缓,

听不出情绪,却比之前的暴怒更让人心悸。我死死咬住下唇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

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。他微微俯身,带着龙涎香的清冷气息瞬间逼近。我吓得猛地闭上眼睛,

以为他又要动手。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。一只微凉的手指,带着薄茧,

突兀地、毫无预兆地,轻轻拂过我脸颊上那道被碎瓷划破的伤痕。动作很轻,

甚至带着一丝……诡异的温柔?我浑身一僵,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,猛地睁开眼,

惊恐地看向他。他却已经收回了手,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我伤口渗出的微末血迹。

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,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“这点伤,死不了。”他淡淡地说,

语气平直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。随即,他直起身,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,

目光重新变得冰冷锐利。“本王问你,”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

“你女扮男装一事,沈家上下,还有何人知晓?除了保住家业,还有何目的?可曾受人指使?

”每一个问题,都像重锤砸下。我看着他冰冷的眼睛,心沉到了谷底。

他根本不信我之前的解释,他认定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。

“没有……真的没有……”我声音嘶哑,带着绝望的哭腔,

“只有我爹娘……他们只是怕家产被夺,怕我无依无靠……没有别人指使……王爷,

求您信我……求您放过沈家……所有罪责,栖棠一人承担!”“一人承担?”容烬嗤笑一声,

那笑声在空旷的石室里显得格外刺耳,“沈栖棠,你承担的起吗?欺君之罪,祸及九族!

你这条贱命,抵得了你沈家满门?”他逼近一步,

冰冷的视线如同枷锁:“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说出幕后主使,

或者……说出一个让本王觉得沈家还有存在价值的理由。”理由?我脑中一片混乱。

沈家有什么价值?巨富?可容烬权倾朝野,哪里看得上商贾之财?突然,

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!我猛地抬起头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

声音因激动而尖锐起来:“有!王爷!沈家……沈家能帮您!沈家商路遍及天下,消息灵通!

南来北往的商队,是王爷您最好的耳目!无论是边关军需粮草转运,

还是……还是朝堂上那些大人物的隐秘动向……沈家……沈家都能为您探得一二!

”我语无伦次,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嘶喊,紧紧盯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。“王爷!

沈家有用!栖棠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!只求王爷……网开一面!

”石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。容烬沉默地看着我,那双深邃的凤眸里,

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。有审视,有算计,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动摇?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时,他终于再次开口。

声音依旧冰冷,却少了那份刻骨的杀意。“耳目?”他薄唇微启,吐出两个字,

带着一丝玩味,“沈栖棠,你倒是提醒了本王。”他缓缓踱开一步,负手而立,

侧影在昏黄的油灯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。“沈家的商队,确实有点用处。”我的心,

猛地一跳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!一丝微弱的希望,如同黑暗中挣扎的火苗,骤然亮起。

“本王可以给沈家一个机会。”他转过身,目光如利刃般重新刺向我,

“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。”“从今日起,你不再是镇北王府的正君沈栖棠。

你只是本王身边一个最低贱的婢女,一个……见不得光的影子。”“沈家的商队,

必须完全为本王所用。所有消息,事无巨细,定期密报。

若有一丝隐瞒或异动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陡然转厉,带着森然寒意,“本王保证,

你会亲眼看着你爹娘,在你面前,被凌迟处死。”凌迟处死!四个字,像淬了毒的冰锥,

狠狠扎进我的心脏!我浑身剧烈一颤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连嘴唇都在哆嗦。“听清楚了吗?

”容烬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。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感排山倒海般涌来,几乎将我击垮。

我死死攥着身下冰冷的稻草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用尽全身力气,才遏制住那灭顶的崩溃。

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气,我强迫自己抬起头,迎上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。“……听清楚了。

”声音嘶哑干涩,如同砂纸摩擦。“很好。”他满意地看到我眼中的恐惧和屈服,

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,“记住你的身份,记住你的罪孽,记住你爹娘的命,

捏在本王手里。”“来人!”他对着门外冷喝。铁门再次打开,还是那两名府卫。

“带她出去,梳洗干净。从今日起,她就是本王书房外伺候笔墨的粗使丫头。

”容烬的目光扫过我依旧散乱的衣襟,嫌恶地皱了皱眉,“给她找身下人的衣服,裹严实点。

本王不想再看到任何碍眼的东西。”“是!”府卫上前。“还有,”容烬转身欲走,

却又停住,侧过头,丢下最后一句冰冷刺骨的话,“地牢里的老鼠,都比你干净。

别再让本王觉得恶心。”说完,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石室,

玄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外昏暗的光线中。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,被府卫粗鲁地架起来,

拖出了这间噩梦般的石牢。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,却被我死死忍住。不能哭。

沈家还在。爹娘的命,还悬在刀尖上。婢女。镇北王府最低贱的婢女。这就是我新的身份。

褪去了象征“正君”身份的锦缎华服,换上了一身灰扑扑、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。

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,提醒着我此刻的卑微。长发被简单地挽成一个最朴素的圆髻,

用一根最普通的木簪固定,再不见丝毫珠翠。脸上那道被碎瓷划破的伤痕,

已经结了深红色的痂,像一条丑陋的蜈蚣,趴在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。

脖颈间的淤痕依旧醒目刺目。我被管事嬷嬷领到了容烬书房外的小耳房里。

“以后你就待在这儿,王爷传唤才能进去。没传唤的时候,就老实待着,擦擦地,抹抹灰,

别碍眼!”管事嬷嬷姓周,一张脸拉得老长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,“手脚麻利点!

王爷最讨厌笨手笨脚的下人!仔细你的皮!”“是。”我低眉顺眼地应着,声音细弱蚊蝇。

“哼!”周嬷嬷冷哼一声,扭着腰走了。耳房狭小阴冷,只有一张小木桌和一张硬板床。

桌上放着一个粗陶水壶和一个缺口茶杯,还有一块抹布。我拿起冰冷的抹布,

走到书房外回廊下,开始擦拭那些雕花的栏杆。冰冷的井水浸透抹布,冻得手指发红麻木。

远处,偶尔有王府的下人经过,目光或好奇,或鄙夷,或幸灾乐祸地扫过我。那些窃窃私语,

即使压低了声音,也断断续续地飘进耳朵。“看,就是她……那个‘男妻’……”“啧啧,

真是不要脸,女扮男装骗婚……”“听说王爷气得差点当场掐死她……”“活该!商户贱籍,

也敢肖想王爷……”“嘘……小声点,现在就是个贱婢了……”每一句议论,

都像鞭子抽在身上。我死死低着头,用力地擦着栏杆,仿佛要把所有的屈辱和难堪都擦掉。

接下来的日子,单调、麻木,充斥着无尽的屈辱。我成了容烬书房外一个沉默的影子。

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,打扫耳房,擦拭书房外的回廊和窗棂。然后,便是在耳房里枯坐,

等待那扇厚重的书房门打开,等待里面传来那一声冰冷的传唤。“进来,研墨。”“茶。

”“收拾。”每一次踏入那间书房,都像踏入冰窟。容烬大多数时候都坐在宽大的书案后,

处理堆积如山的军报和公文。他很少看我,仿佛我只是一个会动的工具。偶尔,他会抬起头,

冰冷的视线扫过我低垂的头颅,扫过我身上灰扑扑的衣裙,那眼神里的厌恶和鄙夷,

从未褪去。我像一个提线木偶,按照他的指令行动。研墨时,手臂要稳,墨汁要浓淡适中。

奉茶时,水温要恰好,杯盏要无声放下。收拾书案时,动作要轻快,

不能碰到任何东西发出声响。稍有差池,哪怕只是墨汁溅出了一点点,

或者放茶杯的声音稍重了一丝,迎来的便是他冰冷的呵斥。“废物!这点事都做不好?

”“滚出去!”“看着你就碍眼!”每一次呵斥,都让我浑身僵硬,如坠冰窖。

只能更卑微地低下头,更小心地做好每一件事。身体的劳累和寒冷尚能忍受。最难熬的,

是心。是每一次听到他声音里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时,心脏被狠狠攥紧的痛楚。

是每一次感受到他冰冷目光扫过时,那种如芒在背、无处遁形的羞耻感。是夜深人静,

蜷缩在耳房那张硬板床上,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,想着生死未卜的爹娘,

那种噬心蚀骨的担忧和绝望。沈家的消息,

我通过王府一个负责采买、曾被沈家老管家暗中打点过的老仆传递出去。“一切安好,勿念。

谨遵王爷吩咐。”这是爹娘托人递进来的唯一一句话。短短几个字,像定心丸,又像催命符。

我知道,沈家庞大的商队网络,已经开始在容烬这只无形巨手的操控下运转。

沈家数代积累的财富和人脉,正在被一点点榨取,只为换取一线渺茫的生机。而我,

被困在这方寸之地,忍受着日复一日的煎熬。容烬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和折磨。

他会在批阅冗长的公文时,忽然让我站在一旁,一站就是几个时辰,直到我双腿麻木打颤。

他会在冬日里,故意让我用冰冷的井水一遍遍擦拭书房外的石阶。他会在心情极度恶劣时,

将我当作宣泄的靶子,用最刻薄的语言,将我贬低到尘埃里。“商户之女,

骨子里流的都是算计和铜臭。”“顶着这张脸在本王面前晃,真是污浊空气。

”“若不是沈家那点用处,你此刻,早已在乱葬岗喂了野狗。”这些话,

起初像刀子一样剜心。听得多了,心口那处地方,竟也渐渐麻木了,

只剩下一种钝钝的、沉重的痛。只是夜深人静时,那些话语还是会清晰地回响在耳边,

伴着窗外呜咽的风声,提醒着我如今的处境。我变得越来越沉默。眼神越来越空洞。

除了必要的应答,几乎不再开口。像一个真正的影子,无声无息地存在着,承受着。

王府里的风言风语从未停止。下人们看我的眼神,除了鄙夷,渐渐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,

仿佛在看一只被拔光了羽毛、扔在泥泞里等死的鸟。偶尔,也会有“意外”。比如,

去后院取水时,被“不小心”撞翻水桶,冰冷的井水泼了一身。比如,晾晒的粗布衣服,

莫名其妙被撕破几道口子。比如,送来的饭菜里,混着砂砾或馊味。我知道是谁干的。

是周嬷嬷,还有几个惯会看主子眼色、踩低捧高的丫鬟。容烬的厌恶,

就是她们最好的通行证。我默默地忍受着,清理湿透的衣服,缝补破口,挑出饭菜里的砂砾。

不争辩,不反抗。因为我的命,我爹娘的命,都悬在容烬一念之间。任何一点额外的风波,

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我学会了更彻底地低头,把自己缩进尘埃里。

直到那一天。一场倒春寒来得又急又猛。前几日还暖融融的天气,骤然变得阴冷刺骨,

寒风卷着冰冷的雨丝,抽打在脸上生疼。我前几日被周嬷嬷故意刁难,

用冰水擦拭了整个回廊,当时就有些头重脚轻。这场寒雨一浇,寒气入骨,

当夜便发起了高烧。浑身滚烫,骨头缝里却像有冰锥在扎,冷得我蜷缩在硬板床上瑟瑟发抖,

意识昏沉。第二天清晨,挣扎着爬起来时,头重脚轻,眼前阵阵发黑。喉咙干痛得如同刀割,

每呼吸一下,胸口都扯着疼。我知道自己病得很重。可我不敢倒下。

容烬厌恶一切“麻烦”和“无用”。病弱的“正君”是他最深的耻辱,如今病弱的“婢女”,

只会让他更加厌弃。强撑着打水,冰冷刺骨的井水激得我一个哆嗦,差点栽进水井里。

拧干抹布,走到回廊下。寒风裹着湿冷的雨丝,无孔不入地钻进单薄的粗布衣里。

我扶着冰凉的廊柱,眼前阵阵发黑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摇晃。手指冻得通红麻木,

几乎握不住湿冷的抹布。每一次弯腰擦拭的动作,都牵扯着胸腔里撕裂般的疼痛。

好不容易熬到容烬下朝回来。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我立刻强打起精神,垂首躬身,

退到耳房门边,努力让自己站得笔直,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容烬一身朝服,

带着一身寒气和朝堂上的肃杀,大步流星地走来。他似乎心情不佳,

脸色比外面的天色还要阴沉。经过我身边时,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只带起一阵冰冷的风。

就在他即将推门进入书房的刹那,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!眼前骤然一黑!

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,身体便失去了所有力气,软软地向前栽倒!“砰!

”额头重重磕在书房门槛坚硬的木头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剧痛让我有瞬间的清醒,

但也仅此而已。黑暗如同潮水般迅速淹没意识,身体彻底瘫软下去。失去意识前,

最后残留的感官,是额头传来的尖锐疼痛,和……一道骤然停住、带着惊愕和怒气的视线。

……再次恢复意识时,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冰冷的地板,而是身下柔软的被褥,

还有额头上传来的阵阵钝痛。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的、清冽苦涩的药香。

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。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,才渐渐清晰。映入眼帘的,

是一顶素雅的青纱帐幔。身下是柔软的锦被。这不是我的耳房硬板床。

这是一间布置简洁却处处透着雅致的房间。窗明几净,

博古架上放着几卷书册和一些造型古朴的瓷瓶。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清苦的药香。我……在哪?

挣扎着想坐起来,浑身却酸软无力,额头的疼痛更是牵扯着神经。“别乱动。

”一个清越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男声在床边响起。我惊愕地转头看去。

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坐在床边的圆凳上。他面容清俊,气质温润如玉,

眉宇间却沉淀着一股沉稳的书卷气,尤其那双眼睛,清澈明亮,仿佛能洞察人心。此刻,

他正看着我,眼神平静无波。“你烧了两天一夜,刚退了热,气血两虚,需要静养。

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。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我声音嘶哑干涩,

几乎不成调。“云谏。”男子简单回答,修长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,开始诊脉。

他的手指微凉,动作却十分轻柔专业。云谏?这个名字……似乎在哪里听过?

我茫然地看着他,又环顾这陌生的房间:“这……这是哪里?我怎么会在这里?

”“这里是王府的‘竹风轩’。”云谏收回手,语气平淡,“王爷命我为你诊治。”王爷?

容烬?他竟然……会让人给我看病?这个认知让我心头猛地一跳,

随即涌上的却是更深的疑惑和不安。他明明那么厌恶我,厌恶到恨不能我立刻消失。

“额头的外伤无大碍,敷了药,过几日痂落了就好。只是风寒入肺,伤了根基。

”云谏看着我,眼神清澈,仿佛能穿透我所有的伪装,看进我心底的惊惶,“忧思过重,

郁结于心。长此以往,药石罔效。”最后四个字,他说得很轻,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。

我下意识地避开他洞悉的目光,低下头,盯着自己放在锦被上、依旧瘦弱苍白的手指。

“多谢……先生。”我哑声道谢,心中却是一片苦涩。药石罔效?那又如何。我的命,

早已不在自己手中。云谏没再多说什么,起身走到桌边,从药箱里取出几个纸包,

又倒了一碗温热的药汁端过来。“先把药喝了。”我顺从地接过药碗。碗壁温热,

深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郁苦涩的气息。我闭着眼,一口气灌了下去。苦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,

**得我胃里一阵翻腾。云谏递过来一杯清水。我漱了漱口,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。

“王爷他……”我犹豫着,还是忍不住开口,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,

“他……”“王爷只吩咐我治好你。”云谏打断我,语气依旧平淡无波,

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,“其他的,不必多问。”他收拾好药箱,走到门口,

又停住脚步,没有回头,声音清晰地传来:“蝼蚁尚且偷生。命是自己的,再难,也得留着。

”说完,他推门走了出去。房间里只剩下我,和那挥之不去的浓郁药味。**在床头,

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额头上厚厚的纱布。容烬……他到底想做什么?是觉得我还没“用”够?

还是……沈家的价值还没榨干?云谏的话在耳边回响。“命是自己的,再难,也得留着。

”为了爹娘。无论如何,都得活着。我在竹风轩养了三天。云谏每日来诊脉换药,话不多,

却总能在细微处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。比如换药时格外轻柔的动作,

比如在药碗旁放一颗小小的、甜甜的蜜饯。这短暂的、被人以寻常态度对待的日子,

像偷来的温暖,让我麻木的心有了一丝微弱的松动。然而,这温暖注定短暂。第四天清晨,

云谏最后一次诊脉后,点了点头:“风寒已无大碍,外伤还需静养几日。可以回去了。

”回去。回那个冰冷、充满屈辱的耳房。回容烬的身边。心,沉了下去。

我默默地换回那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裙,额头上还缠着纱布,

对着云谏深深一福:“多谢先生救命之恩。”云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,

目光在我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什么也没说。走出竹风轩,

扑面而来的寒风让我瑟缩了一下。阳光有些刺眼,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。沿着熟悉的路径,

走向书房所在的院落。刚走到书房外的回廊拐角,

就听见里面传来周嬷嬷那拔高了、带着谄媚和幸灾乐祸的声音:“哎哟,王爷您可不知道,

那小贱蹄子,装得一副病西施的样儿!奴婢早就瞧出来了,她就是故意在您面前晕倒,

想博取王爷您的怜惜呢!”“仗着有几分姿色,又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出身,

什么下作手段使不出来?王爷您可千万别被她那副可怜相给骗了!”脚步,钉在了原地。

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**在冰冷的廊柱后面,

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。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那毫无根据的污蔑,

和即将再次面对容烬的恐惧。书房里,一片沉寂。过了几息,

才响起容烬那辨识度极高的、冰冷低沉的声音:“她醒了?”“醒了醒了!

”周嬷嬷立刻接话,声音更添了几分恶毒,“在竹风轩养得白白净净的!

云先生还亲自照料呢!哼,指不定又使了什么狐媚手段……”“够了。

”容烬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一丝不耐。周嬷嬷的谄媚声戛然而止。“让她滚进来。

”容烬的声音里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我深吸一口气,冰凉的空气呛入肺腑,带来一阵刺痛。

强压下心头的翻涌,我低着头,一步一步,挪到书房门口。推开门。

容烬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,手里拿着一份军报,并未抬头。

周嬷嬷垂手侍立在一旁,见我进来,立刻投来一个充满恶意的、得意的眼神。

我走到书案前几步远的地方,停下,垂首,屈膝行礼,声音尽量平稳:“奴婢参见王爷。

”容烬这才缓缓抬起头。他的目光,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,落在我身上,一寸寸地扫过。

扫过我依旧苍白的脸色,扫过我额头上缠着的纱布,最后,定格在我低垂的眼睫上。那目光,

锐利、冰冷,带着审视和……一丝探究?书房里静得可怕,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。

周嬷嬷在一旁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看好戏的表情。半晌。容烬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

却字字清晰,敲在紧绷的空气中:“病好了?”“回王爷,好……好多了。”我低声回答,

喉咙有些发紧。“既然好了,”他放下手中的军报,身体微微后仰,靠在宽大的椅背上,

姿态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慵懒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恶劣,“那就把前几日落下的活,

都补上。”他目光扫过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和湿冷的庭院。“院里的落叶,积了不少。

去扫干净。记住,本王不喜欢看到地上有一片叶子。”“还有,”他顿了顿,

目光落回我脸上,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、却冰冷刺骨的弧度,“你晕倒弄脏的门槛,

也仔细擦洗十遍。本王嫌脏。”周嬷嬷的嘴角,立刻咧开一个幸灾乐祸的弧度。心,

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瞬间沉到了谷底。外面寒风凛冽,雨丝虽然停了,

但地面依旧湿滑泥泞。积水和落叶混在一起,黏腻不堪。额头的伤还在隐隐作痛,

风寒初愈的身体虚弱乏力。让我去扫那偌大庭院里的落叶?还要擦洗门槛十遍?

这分明是……变本加厉的折磨。一股冰冷的寒意,夹杂着巨大的委屈和屈辱,瞬间冲上眼眶。

我死死咬住下唇,才没让那酸涩的液体涌出来。身体微微颤抖着。“怎么?

”容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,“本王的话,没听见?”“……奴婢遵命。

”我用尽全身力气,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四个字。声音干涩嘶哑。转身,一步一步,

沉重地走出那间压抑的书房。身后,似乎传来周嬷嬷一声极轻的嗤笑。推开沉重的书房门,

湿冷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腐烂落叶的气息扑面而来,激得我打了个寒颤。庭院很大,

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湿漉漉的,低洼处积着浑浊的泥水。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叶子几乎落尽,

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缩。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枯黄卷曲的落叶,被雨水浸泡后,黏在地上,

极难清扫。墙角背阴处,甚至能看到未化的残雪。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

额头上缠着的纱布被风吹得边缘翻起,摩擦着伤口,带来阵阵刺痛。我走到角落,

拿起那把沉重的竹枝大扫帚。粗糙的竹枝把手冰凉刺骨,几乎冻僵了我本就麻木的手指。

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呛得肺部一阵抽痛。我弯下腰,开始用力扫动。

湿透的落叶紧紧贴着地面,扫帚刮过,发出刺耳的“沙沙”声,却只卷起薄薄一层。

更多的叶子纹丝不动,牢牢地黏在泥水里。必须弯得更低,用更大的力气,几乎是连刮带铲。

每一次用力,都牵扯着额头的伤,牵扯着刚刚痊愈、依旧虚弱的肺腑。

汗水很快浸湿了单薄的里衣,又被冷风一吹,贴在身上,冰冷刺骨。

额角的汗珠混着冰冷的雨水滑落,流进眼睛里,涩得发疼。眼前阵阵发黑,

呼吸也变得急促困难。可我不敢停。

容烬那句冰冷的“本王不喜欢看到地上有一片叶子”如同魔咒悬在头顶。扫完一小片区域,

我拄着扫帚,大口喘息,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,像无数根细针在扎。就在这时,

眼角的余光瞥见书房那扇敞开的雕花木窗。容烬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前。他负手而立,

玄色的衣袍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冷峻。他并没有看我,目光落在远处阴沉的天空,

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。可我知道,他站在那里,就是一座无形的冰山,

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和寒意。周嬷嬷端着一杯热茶,谄媚地奉到他手边。他随手接过,

姿态随意。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,却模糊不了那份骨子里的疏离和冷漠。

他甚至……没有往我这边瞥一眼。仿佛庭院里那个在寒风中挣扎的、卑微的身影,

根本不值得他投注丝毫目光。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冰冷的绝望,瞬间淹没了心脏。

比身体的寒冷更甚。比额头的疼痛更甚。我猛地低下头,更用力地挥动扫帚,

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无休止的、徒劳的清扫中。竹枝刮过湿冷的地面,

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。一下,又一下。不知扫了多久,手指早已冻得失去知觉,

麻木地握着扫帚。膝盖因为长时间的弯腰而酸痛僵硬,每一次直起身都伴随着一阵眩晕。

终于,将最后一片顽固黏在角落泥水里的叶子艰难地铲起。偌大的庭院,

青石板地面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颜色,虽然依旧湿漉漉的,但总算看不到一片碍眼的枯黄。

我拄着扫帚,大口大口地喘息,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着喉咙。浑身都被汗水和泥水浸透,

湿冷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,冷得牙齿都在打颤。额头的纱布边缘,

似乎被汗水和动作蹭开了些,伤口传来**辣的刺痛。我拖着沉重麻木的双腿,

一步一步挪回书房门口。沉重的门槛,坚硬冰冷的木头,

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我那天磕碰留下的淡淡印记。旁边放着一桶冰冷的井水和一块抹布。

我蹲下身,将冻得通红、毫无知觉的手指浸入刺骨的水中。冰冷瞬间刺透骨髓,

激得我倒抽一口冷气。咬着牙,拧干抹布。开始擦拭。一遍。冰冷的抹布摩擦着木质的门槛。

两遍。额头的伤一跳一跳地疼。三遍。身体因为寒冷和疲惫,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
四遍……五遍……意识开始有些模糊,眼前的门槛似乎出现了重影。书房的门开着一条缝,

里面温暖的烛光和容烬身上清冷的龙涎香气息,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。与我周身的冰冷泥泞,

形成地狱与天堂般的对比。“……王爷,

您看这账目……”周嬷嬷刻意压低、却又足够让我听清的声音飘了出来。“嗯。

”容烬淡淡的回应。他似乎……很惬意。而我,像一条被抛弃在寒冬泥水里的狗。十遍。

终于擦完了。我扶着门框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眼前骤然一黑!

天旋地转!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!

就在我以为会再次狼狈地摔在冰冷的地上时——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,

突然从身后扶住了我的胳膊!那力道很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支撑感。我惊愕地回头。

撞进一双清润温和的眼眸里。是云谏。他不知何时来的,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遥。

月白色的长衫在寒风中衣袂微动,像一株挺拔的修竹。他扶着我胳膊的手,

隔着湿冷的粗布衣袖,传来清晰的暖意。“站好。”他声音不高,

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。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,像抓住唯一的浮木,

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。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,那暖意让我浑身一颤。

“云先生?”书房里,传来容烬微冷的声音。他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,

玄色的身影堵住了大半光线,目光沉沉地落在我抓着云谏手臂的手上,又缓缓移到云谏脸上。

那双深邃的凤眸里,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,像是平静冰面下骤然裂开的缝隙。

云谏神色平静,并未立刻松开扶住我的手,反而微微用力,让我站得更稳些。

他迎向容烬的目光,语气平淡无波:“王爷。沈姑娘风寒初愈,额伤未愈,气血两亏。

如此重劳风寒,恐损及心脉根本,药石难救。”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,在寂静的回廊下回荡。

“若王爷觉得沈姑娘尚有可用之处,还望……留她一命。”“留她一命”四个字,

他说得不轻不重,却像一块石头,投入了死寂的深潭。容烬的脸色,瞬间沉了下去。

那双凤眸里的情绪彻底褪去,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。他盯着云谏,

又扫过我惨白如纸、狼狈不堪的脸,最后落在我依旧死死抓着云谏手臂的手上。

一股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低气压,以容烬为中心,瞬间弥漫开来。周嬷嬷吓得大气不敢出,

缩在门后。云谏却依旧平静地回视着容烬,眼神清澈坦荡,没有丝毫退缩。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
寒风卷过回廊,发出呜呜的声响。我抓着云谏手臂的手指,因为紧张和虚弱,

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容烬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刺骨的怒意,

像无数细密的针,扎在皮肤上。终于,容烬薄唇微启,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:“本王的人,

是死是活,自有分寸。不劳云谷主费心。”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

直刺云谏:“云谷主悬壶济世,心系天下,本王佩服。只是这王府内院之事,

就不必谷主操心了。”“云谷主”?我心头猛地一震!难以置信地看向身边清俊温润的男子。

云谏……是那个传说中神秘莫测、医术通神、连皇室都礼敬三分的……神医谷谷主?!

他怎么会在这里?还屈尊为我这样一个“低贱婢女”诊治?

云谏似乎并未因容烬的警告而动容,他微微颔首,姿态从容:“医者仁心,见病患而救,

乃本分。王爷既将人交予在下诊治,在下自当负责到底。若因疏失导致病患不治,

恐有损王爷清誉,亦有损在下行医之道。”他语气平和,却字字清晰,有理有据,

将容烬那句“自有分寸”的霸道堵了回去。容烬的脸色更加难看,下颌线绷得死紧,

盯着云谏的眼神,锐利得几乎要将他洞穿。两人之间的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。

我夹在中间,感受到两股无形的气势碰撞,只觉得呼吸都困难,心脏狂跳不止。

“好一个‘医者仁心’。”容烬忽然冷笑一声,那笑声短促而冰冷,带着浓浓的讥讽。

他不再看云谏,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刃,猛地射向我!那眼神里的厌恶、冰冷,

还有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暴戾,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!“沈栖棠,”他的声音不高,

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,“看来,本王倒是小瞧了你的本事。装病卖惨,

博取同情的手段,玩得倒是炉火纯青!”“连神医谷主,都为你开口了?

”“滚回你的地方去!别在这里碍本王的眼!”最后一句,如同惊雷炸响。

那毫不掩饰的、带着强烈羞辱意味的“滚”字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心上!

巨大的委屈和难堪瞬间冲垮了强撑的意志,眼前阵阵发黑,喉头腥甜翻涌。

抓着云谏手臂的手指无力地松开,身体晃了晃。云谏眼疾手快地再次扶住我,眉头微蹙,

看向容烬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不认同的冷意。容烬却已猛地转身,

玄色的袍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。“周嬷嬷!关门!”“砰——!”沉重的书房门,

在我眼前,被狠狠甩上!巨大的声响,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隔绝了里面温暖的烛光,

也隔绝了那个冰冷暴戾的身影。只留下门外,寒风中,狼狈不堪的我,

和扶着我、神色凝重的云谏。以及那扇紧闭的、象征着无尽冰冷和屈辱的房门。

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,随着那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,彻底溃散。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。

“小心!”云谏有力的手臂及时托住了我下滑的身体,半扶半抱着,

将我带离了那扇冰冷压抑的门前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扶着我,

一步步走向我那间阴冷狭小的耳房。每一步都沉重无比。寒风卷着残留的雨丝,抽打在脸上,

混合着眼眶里再也控制不住的、滚烫的液体。推开耳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,

一股熟悉的霉味和冰冷气息扑面而来。云谏将我安置在冰冷的硬板床上,

拉过那床单薄发硬的被子盖在我身上。他动作很轻,避开了我额头的伤处。“躺好。

”他的声音依旧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。我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,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,

牙齿咯咯作响。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心口那处地方,

像是被那一声“滚”彻底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,疼得我无法呼吸。

眼泪终于决堤,汹涌而出。无声地滑落,浸湿了鬓角的乱发和冰冷的枕席。屈辱,难堪,

绝望,还有对爹娘无尽的担忧……所有的情绪如同洪水猛兽,瞬间将我吞噬。云谏没有劝慰,

也没有离开。他沉默地坐在床边那张唯一的、破旧的小木凳上。昏暗的光线下,

他清俊的侧脸显得格外沉静。过了一会儿,他起身,走到墙角那个粗陶水壶旁,

倒了半杯冷水,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,倒出一粒朱红色、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丸。

他走回床边,将药丸和那半杯冷水递到我面前。“凝神静气,护住心脉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

却清晰地传入我混乱的脑海。我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。

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,没有探究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医者的冷静。仿佛在他眼中,

我只是一个需要救治的病人,与身份无关,与那些屈辱肮脏的过往无关。

这种纯粹的、不带任何杂质的对待,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。我颤抖着手,

接过那粒药丸和水杯。药丸入口即化,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,

奇异地抚平了些许胸腔里翻江倒海的灼痛和混乱。“谢谢……先生。”我哽咽着,

声音破碎不堪。云谏没有回应这句道谢。他看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,沉默了片刻,

才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镇北王容烬,十三岁随军出征,十五岁于北境雁回关,

以三千残兵死守孤城七日,拒蛮族五万铁骑于关外。那一战,尸山血海。他身中十七刀,

被亲卫从死人堆里背出时,已奄奄一息。”我怔住,含着泪,呆呆地看着他。

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。云谏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,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。

“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月。高烧不退,伤口反复溃烂生蛆,几次濒死。是我师父,

当时的神医谷主,用了半生功力,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。”“醒来后,他性情大变。

从前只是孤僻寡言,之后,便成了如今这般……冷硬如铁,不近人情。”云谏顿了顿,

收回目光,看向我。那双清澈的眼眸里,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通透。“他厌恶欺骗,

厌恶背叛,厌恶一切软弱和依附。因为他见过太多背叛,在生死边缘挣扎时,也无人可依。

”“沈栖棠,”他叫我的名字,语气认真,“你的处境,我无意置喙。但你要明白,

他今日加诸于你身上的冰冷和暴戾,或许并非全因你本身,

而是源于他骨子里对‘欺骗’二字深入骨髓的痛恨,以及……他早已冰封的内心,

对任何靠近的‘可能’产生的本能排斥和攻击。

”“就像一只受过重伤、独自舔舐伤口太久的猛兽,任何试图靠近的善意,

都可能被它视为威胁,招致最猛烈的撕咬。”云谏的话,如同惊雷,

在我混乱不堪的心湖中炸开。容烬……他有过那样的过去?十三岁出征?十五岁身中十七刀?

从死人堆里爬出来?那些冰冷、厌恶、暴戾……是因为……他痛恨欺骗?

是因为他早已把自己封闭在坚冰之中?我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,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,

但心头的惊涛骇浪,却奇异地因为云谏这番话,而稍稍平复了一些。原来……是这样吗?

可这,又与我何干?他受过的伤,他冰封的心,难道就能成为他肆意践踏、羞辱别人的理由?

沈家的欺瞒是无奈,是求生。而我,更是身不由己的棋子。

凭什么要承受他所有的戾气和迁怒?心底那点因云谏话语而升起的、微弱的理解,

瞬间被更大的委屈和不甘淹没。云谏看着我眼中变幻的情绪,似乎了然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

那叹息声很轻,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奈。“我说这些,并非为他开脱。”他站起身,

月白色的衣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清冷,“只是告诉你,他所行之事,并非全无根源。

身处其中,若想求生,便需看清,而非一味沉溺于自身的苦痛。”他走到门口,

手搭在门框上,没有回头。“药效发作后,好好睡一觉。伤及心脉,非一日可愈。好自为之。

”说完,他推开门,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阴冷的寒风中。耳房里,只剩下我一人。

冰冷的硬板床,单薄的被子,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霉味。还有云谏留下的那番话,

和那粒在体内散发着清凉药力的药丸。我蜷缩着,将脸埋进冰冷的被子里。

容烬在尸山血海中挣扎的模样……他冰封的内心……还有他那双看向我时,

永远只有厌恶和冰冷的凤眸……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交织、碰撞。心口的疼痛,

似乎被那清凉的药力缓解了一些,却依旧沉重得让人窒息。云谏说得对。看清,是为了求生。

不是为了理解,更不是为了原谅。只是为了……在这令人窒息的囚笼里,

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可能。为了爹娘。我闭上眼,任由冰冷的泪水无声滑落。接下来的日子,

如同在冰面上行走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。容烬没有再刻意刁难我。

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冰冷和漠视,比刻意的折磨更让人窒息。我依旧是那个书房外沉默的影子。

研墨,奉茶,打扫。只是每次踏入书房,都能感受到那道落在身上、冰冷锐利的视线。

那视线不再仅仅是厌恶,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审视?探究?

他不再对我说刻薄的话,却用更彻底的沉默和忽视,将我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。

仿佛我是一件无关紧要、却又碍眼的摆设。云谏偶尔会来为我复诊,送一些调理身体的药丸。

他总是神色平静,诊脉,给药,叮嘱几句,便离开,并不多言。我和他之间,

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距离。那日他仗义执言带来的短暂暖意,在容烬冰冷的高压下,

显得如此脆弱。王府里的风言风语,因为容烬的沉默和云谏身份的曝光,

反而诡异地平息了一些。下人们看我的眼神,从纯粹的鄙夷和幸灾乐祸,

变成了复杂的好奇和忌惮。周嬷嬷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,但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刁难。

日子在一种压抑的平静中缓缓流淌。直到一个多月后。初春的气息终于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,

阳光变得温暖和煦,王府花园里的玉兰也悄然绽放。容烬的心情似乎也随着天气转好了一些。

这日午后,他难得没有处理公务,而是坐在书房的窗边,拿着一卷书,

对着窗外新发的嫩芽出神。我垂首站在一旁,眼观鼻,鼻观心,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
书房里很安静,只有他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。突然,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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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6-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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