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把金丝雀当白月光,悔不当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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错把金丝雀当白月光,悔不当初

错把金丝雀当白月光,悔不当初

错把金丝雀当白月光,悔不当初

作者:贝卡地亚

分类:言情

状态:已完结

时间:2025-06-18 14: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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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简介:凌晨三点,沈聿白的助理打来电话,语气平板无波:“姜**,沈总让您送套干净衣服到‘云顶’会所,A888包厢。”电话挂得干脆利落。我握着手机,屏幕的冷光映亮眼下的青黑。又来了。他身边那个叫苏月朦的女孩,像只打翻颜料桶的雀儿,总有办法把昂贵的酒水“不小心”泼在他身上,然后理所当然地召唤我这个“保姆”。
精彩节选

凌晨三点,沈聿白的助理打来电话,语气平板无波:“姜**,

沈总让您送套干净衣服到‘云顶’会所,A888包厢。”电话挂得干脆利落。我握着手机,

屏幕的冷光映亮眼下的青黑。又来了。他身边那个叫苏月朦的女孩,像只打翻颜料桶的雀儿,

总有办法把昂贵的酒水“不小心”泼在他身上,然后理所当然地召唤我这个“保姆”。

我起身,麻木地走向衣帽间。指尖掠过一排排熨帖整齐、价值不菲的衬衫,

最终停在角落里那件洗得发旧、领口微微磨毛的白衬衫上。这是沈聿白创业初期,

穿着去工地看场地、挤地铁跑贷款的那件。后来发达了,他嫌它寒酸,随手丢给我处理。

我没扔,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。今晚,就这件吧。我把它仔细叠好,放进纸袋。

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,眼里的光早就被日复一日的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”磨得黯淡。

云顶会所,金碧辉煌得刺眼。推开厚重的包厢门,震耳的音乐和混杂的香水味扑面而来。

巨大的水晶吊灯下,沈聿白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,昂贵的手工西装随意搭在一旁。苏月朦,

那个眉眼间有几分像我、却又比我娇艳张扬十倍的女孩,像只无骨猫腻在他身侧,

正捻着一颗葡萄,作势要喂他。“聿白哥哥,都怪我笨手笨脚……”她声音甜得发腻。

沈聿白没接葡萄,目光淡淡扫过门口的我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似乎嫌我来得不够快。

他抬了抬下巴,示意衣服的位置。我把纸袋放在离他最近的茶几上。

苏月朦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轻蔑。她嗤笑一声,

捏起那件旧衬衫的一角,像拎着什么脏东西:“哟,姜姐,

这就是你给聿白哥送来的‘干净衣服’?这都什么年代的破烂了?一股子穷酸味儿!

”她夸张地掩住鼻子,把衬衫嫌弃地丢开,“聿白哥现在是什么身份?穿这个出去,

还不让人笑掉大牙?”包厢里其他几个看热闹的富二代发出低低的哄笑。沈聿白没说话,

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眼神淡漠地看着我,仿佛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。那眼神,

比苏月朦的讥讽更刺骨。心口像被钝刀子缓慢地割开。我弯腰,

去捡那件被丢在地上的旧衬衫。指尖刚碰到布料,一杯冰凉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兜头浇下!

是苏月朦。她手里还捏着空酒杯,脸上挂着天真又恶毒的笑:“哎呀,对不起姜姐,手滑了!

看你穿得这么素,正好给你添点‘颜色’。”冰冷的红酒顺着我的头发、脸颊往下淌,

浸透了单薄的衣衫,狼狈又黏腻。周围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

带着看好戏的兴味。沈聿白终于动了动。他放下酒杯,抽出几张纸巾,却不是递给我,

而是慢条斯理地擦着苏月朦那只“不小心”泼酒的手,

语气是无奈的纵容: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伤着自己没有?”他擦得很仔细,

仿佛苏月朦的手是什么稀世珍宝。而我,顶着满头的酒液和黏在身上的湿衣服,

像个滑稽的小丑,站在包厢中央,承受着四面八方无声的嘲笑。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,

然后又被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洪流冲刷下去。脸上冰凉的酒液还在往下淌,流进眼睛里,

刺得生疼,但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冻僵的荒芜来得尖锐。我看着沈聿白。他垂着眼,

专注地擦拭着苏月朦那只白皙娇嫩的手,侧脸的线条在迷离的灯光下依旧英俊得无可挑剔,

却也冷漠得像一块捂不热的寒玉。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给我,

仿佛我这个刚刚被他“召之即来”、又被他的新宠当众羞辱的未婚妻,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。

苏月朦依偎在他身边,挑衅地冲我扬了扬下巴,像一只斗胜的花孔雀。

那些富二代们看好戏的目光,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身上。时间好像停滞了。然后,

我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体里某个地方,传来一声细微却无比清晰的“咔嚓”声。

像冰面彻底碎裂,沉入无底的深渊。没有愤怒,没有歇斯底里,甚至没有眼泪。

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,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。我慢慢站直身体,

红酒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毯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我弯腰,

捡起地上那件被红酒污了一大片的旧衬衫。布料浸了酒,沉甸甸的,

带着廉价的洗涤剂和红酒混合的、令人作呕的气味。我没有再看任何人。包厢里安静得可怕,

连背景音乐似乎都识趣地调低了音量。我攥紧了那件湿透的旧衬衫,

布料粗糙的触感硌着掌心。转身,一步一步,朝着门口走去。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,

没有声音,却感觉每一步都踏在虚空的边缘。“站住。”沈聿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不高,

却带着惯有的、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我脚步没停。“姜晚!”他加重了语气,

似乎带着一丝被忤逆的不悦,“你聋了?”我停住了,背对着那片喧嚣和冰冷。

包厢里彻底安静下来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僵直的背影上。苏月朦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。

沈聿白的脚步声靠近,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,混合着包厢里浓郁的烟酒味。

他在我身后一步之遥停下。“把衣服放下。”他语气带着不耐烦,

像是在处理一件棘手的琐事,“弄脏了地毯,你负责清理?”我缓缓转过身。

脸上的酒液已经半干,留下黏腻的痕迹,头发一缕缕贴在额角颈侧。我直视着他。第一次,

没有躲闪,没有卑微,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沉寂。“脏了?”我开口,声音嘶哑得厉害,

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沈聿白,你告诉我,什么才叫干净?”我的目光掠过他,

落在他身后沙发上巧笑倩兮的苏月朦身上,又移回他毫无波澜的脸上。

“是这件你穿着起家、最后被你像垃圾一样丢掉的衬衫脏了?

”“还是我这个被你当成保姆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、还要忍受你新欢羞辱的未婚妻,脏了?

”“或者……”我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,砸在死寂的空气里,

“是你沈聿白的心,早就脏得看不清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?”沈聿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

眼底翻涌起冰冷的怒意。他显然没料到一向温顺沉默的我,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

说出如此尖锐的话。“姜晚!”他厉声喝道,上前一步,周身气压骤降,“你发什么疯?

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?给我滚回家去清醒清醒!”“家?”我扯了扯嘴角,想笑,

却只牵动一片麻木的肌肉,“沈聿白,我们住的那个地方,是‘家’吗?

那只是你豢养金丝雀的笼子罢了。”我看着他瞬间铁青的脸,

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星也彻底熄灭。“你大概忘了,”我举起手里那件湿透的旧衬衫,

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整个包厢,“七年前,在城南那个漏雨的出租屋里,你高烧不退,

外面下着暴雨,药店都关了门。是谁冒雨跑了三条街,敲开一家私人诊所的门,

跪下来求人家卖给她退烧药?”沈聿白的瞳孔猛地一缩,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旧事刺了一下。

“是我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,“你烧得迷迷糊糊,拉着我的手说,‘晚晚,

等我好了,给你买大房子,让你过最好的日子,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’。

”“你大概也忘了,”我无视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,继续说着,

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,“你第一次拿到大项目,在酒桌上被人灌到胃出血,

是谁在医院守了你三天三夜,熬红了眼睛,一遍遍用棉签沾水润着你干裂的嘴唇?

你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?”沈聿白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,下颌绷紧。苏月朦的脸色也变了,

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,又看看我。“你说,‘晚晚,辛苦你了。这世上,

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。’”我替他说了出来,语气平淡得像在念台词。“沈聿白,

”我深吸一口气,肺里充斥着冰冷的空气,“我陪了你七年。陪你住漏雨的房子,

陪你啃冷掉的馒头,陪你熬过最艰难的起步。我以为我们是并肩作战,我以为我们之间有爱,

有承诺,有未来。”我的目光扫过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七位数的百达翡丽,

扫过他身后奢靡的包厢,最后定格在他英俊却冷漠的脸上。“可原来,在你心里,

我只是个趁虚而入、鸠占鹊巢的保姆。”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

“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来了,哪怕她只是顶着个像的名字,哪怕她骄纵任性,

哪怕她一次次踩在我的尊严上,你都可以视而不见,甚至纵容她羞辱我。”“只因为,

她像你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?”“那我算什么?”我轻声问,

声音轻得几乎要被背景音乐吞没,却重重砸在沈聿白骤然收缩的瞳孔里,“我这七年,

又算什么?一个拙劣的、随时可以丢弃的替身?一个用来填补你空虚的廉价慰藉?”“够了!

”沈聿白猛地打断我,他上前一步,似乎想抓住我的手腕,

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惊怒交加的情绪,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命令,“姜晚!闭嘴!

跟我回去!”我后退一步,避开了他的手。动作不大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。“回去?

”我看着他伸出的、骨节分明的手,这只手曾经无数次温柔地牵过我,

也曾在无数个夜晚签下改变命运的合同,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擦拭泼在我身上的酒。

“沈聿白,没有‘回去’了。”我摇摇头,声音疲惫到了极点,也清醒到了极点,

“从你默认她一次次踩在我头上开始,从你今晚坐在这里,

看着她把酒泼到我脸上而无动于衷开始……我们之间,就彻底完了。

”我举起手中那件浸透了红酒、污秽不堪的旧衬衫。“这件衣服,就像我们之间。

”我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,“它见证过最纯粹的情谊,也承载了最不堪的羞辱。现在,

它彻底脏了,烂了。”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我双手抓住衬衫的两肩,

猛地用力——“刺啦!”一声清晰的撕裂声,响彻包厢。脆弱陈旧的布料,

在我手中应声裂成两半。劣质的线头崩开,像一场无声的葬礼。我把两片破布,

狠狠地、用力地摔在沈聿白脚边昂贵的手工地毯上。“还给你。”我说,声音冷得像冰,

“连同我过去七年的所有痴心妄想,都还给你。”“沈聿白,我们两清了。”说完,

我不再看他是什么表情,不再理会苏月朦惊愕的眼神和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。我挺直脊背,

带着一身狼狈的酒渍和从未有过的清醒,转身,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包厢门。

门外走廊的冷空气猛地灌入肺腑,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凛冽。身后,

似乎传来沈聿白压抑着暴怒的低吼,还有苏月朦尖细的惊呼,

都被我隔绝在那扇象征着纸醉金迷的门后。脚步虚浮地走出会所大门,

凌晨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,吹在湿透的衣服上,激起一阵阵战栗。我下意识地抱紧双臂,

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,看着车水马龙,一时间竟不知该往何处去。“家”?

那个冰冷的、堆满奢侈品却没有一丝人气的顶层公寓?不,那不是家,

那只是一个华丽的囚笼。回父母家?当年为了沈聿白创业,我几乎和家里闹翻。

父母恨铁不成钢,骂我鬼迷心窍,放着安稳的工作不要,跟着一个穷小子瞎折腾。这些年,

虽然关系缓和了些,但每次回去,他们小心翼翼的打量和欲言又止的叹息,都让我如坐针毡。

更何况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回去,除了让他们更担心,还能怎样?口袋里手机震了一下,

是银行卡余额变动的短信。沈聿白冻结了我的副卡。意料之中。

他一向擅长用这种冷酷的方式宣告他的掌控和不满。也好。彻底断了。我翻出通讯录,

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顿——林溪。我大学时最好的闺蜜,一个活得清醒又彪悍的姑娘。

毕业后她进了家不错的律所,自己买了套小公寓。当初她极力反对我跟沈聿白在一起,

骂我恋爱脑,甚至撂下狠话:“姜晚,你迟早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!到时候别哭着来找我!

”一语成谶。犹豫了几秒,我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。响了好久才被接起,

那边传来林溪带着浓浓睡意的、暴躁的声音:“喂?谁啊!

大半夜的……”“溪溪……”我张了张嘴,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,“是我,

姜晚……我……我没地方去了……”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

随即是林溪陡然拔高的、彻底清醒的怒吼:“姜晚?!你怎么了?你在哪?

沈聿白那个王八蛋又欺负你了?!”听到她熟悉的、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愤怒,

我强撑了一路的堤坝瞬间崩溃,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。我蹲在冰冷的马路牙子上,

抱着膝盖,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,

我出来了……他不要我了……苏月朦泼我酒……他……他看着她泼……还护着她……”“操!

”林溪在那边爆了句粗口,“定位!发定位给我!原地等着!敢乱动老娘打断你的腿!

”半小时后,一辆白色的高尔夫风驰电掣般停在我面前。林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,

素面朝天,裹着件厚外套跳下车。看到我浑身湿透、失魂落魄地蹲在路边,

她眼睛瞬间就红了。“妈的!”她骂了一句,冲过来一把将我拽起来,

脱下自己的厚外套不由分说裹在我身上,“冻死你算了!为了个渣男,值得吗!

”她把我塞进副驾驶,暖气开得十足。车子启动,汇入凌晨稀疏的车流。

“先去我那洗个热水澡,换身衣服。”林溪语气不容置疑,侧头狠狠瞪了我一眼,

“姜晚我告诉你,这次你要是再心软,再回头,我林溪就当没你这个朋友!听见没!

”我裹紧带着她体温的外套,汲取着那一点珍贵的暖意,眼泪无声地流。我用力点头,

喉咙堵得说不出话。林溪的小公寓不大,一室一厅,布置得温馨又利落。她把我推进浴室,

塞给**净的毛巾和她的睡衣。滚烫的热水冲刷而下,皮肤被烫得微微发红,

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。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红肿、脸色惨白、狼狈不堪的女人,

用力擦掉脸上的水珠。不能再这样了。姜晚。洗完澡出来,

林溪已经煮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。“喝了!”她把碗怼到我面前,眼神像刀子,

“喝完睡觉!天塌下来明天再说!”我捧着碗,暖意顺着掌心蔓延。

小口小口喝着辛辣的姜汤,胃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。“溪溪,”我声音沙哑,“我想找工作。

越快越好。”林溪愣了一下,随即拍了下桌子:“早该这么想了!靠男人?

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!你想做什么?我帮你留意!”“我……”我有些茫然。大学毕业后,

我就一头扎进了沈聿白的事业里。帮他整理资料,处理杂事,照顾他的生活。

他公司走上正轨后,我更是彻底成了他背后的女人,没有自己的履历,没有工作经验。

脱离了“沈聿白未婚妻”这个标签,我似乎一无是处。“不知道做什么?

”林溪看出我的窘迫,“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!前台、文员、助理!以你的能力,

学什么都快!关键是要先站起来,自己养活自己!听见没?”“嗯!”我重重点头。活下去,

靠自己活下去。这是眼下唯一清晰的目标。那一晚,在林溪窄小的沙发上,我蜷缩着身体,

却睡得比在沈聿白那奢华的大床上安稳百倍。没有患得患失,没有等待的煎熬,

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微弱却倔强的新生希望。第二天,我顶着红肿未消的眼睛,

用林溪的旧电脑开始疯狂投简历。海投,不管职位高低,只要招人,只要我能做的。同时,

我联系了中介,找最便宜的单间出租屋。沈聿白的电话在第三天打了进来。

屏幕上跳动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,我盯着看了几秒,直接挂断,拉黑。微信消息随之而来,

语气是压抑着怒火的命令:【姜晚,闹够了就回来!别逼我亲自去抓你!

】我面无表情地删除,拉黑。动作干脆利落。世界清净了。一周后,

我搬进了一个老旧小区只有十平米、没有电梯、只有公共卫生间的小单间。墙皮有些剥落,

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桌子。但窗户朝南,阳光很好。同一天,

我收到了一个面试通知。一家规模不大的广告公司,招行政助理。薪水不高,

但足够我支付房租和最基本的生活费。面试那天,我穿着林溪借给我的、稍显正式的通勤装,

努力挺直脊背。面试官问及上一份工作经历和空窗期,

我平静地回答:“过去几年在照顾家人,现在希望重新回归职场,从基础做起,学习成长。

”也许是我的眼神足够坦诚和坚定,也许他们真的缺人。我得到了这份工作。

生活像被按下了重置键,笨拙而艰难地重新启动。每天挤着沙丁鱼罐头般的早高峰地铁,

在小小的工位上处理琐碎的文件、接听电话、订外卖、买咖啡。薪水微薄,

要精打细算每一分钱。下班后回到那个小房间,常常累得倒头就睡。身体很累,

心却前所未有地踏实。不再有患得患失的等待,不再有小心翼翼的讨好,

不再有随时会被羞辱的恐慌。每一分收入,都带着汗水真实的咸味。

沈聿白并没有如他威胁的那样“亲自来抓我”。也许他觉得我只是在耍小性子,

过不了多久就会像以前一样,灰溜溜地回到他身边,继续扮演那个温顺沉默的“保姆”。

也许,苏月朦的温柔乡足够让他忘掉我这个不识抬举的旧人。这样最好。

日子在忙碌和平淡中滑过一个月。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阴影。

直到一个下着淅沥小雨的傍晚。我刚走出公司大楼,准备去赶地铁。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,

像幽灵一样无声地滑到我面前,挡住了去路。车窗缓缓降下,露出沈聿白那张轮廓分明的脸。

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大衣,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,英俊依旧,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,

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。不再是纯粹的冷漠或命令,似乎掺杂着一丝……焦躁?

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审视。他就那样隔着车窗看着我,目光像探照灯,

一寸寸扫过我身上廉价的通勤套装,扫过我手里提着的、装着加班晚餐的便利店塑料袋,

扫过我因为奔波而显得有些疲惫的脸。“上车。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。

雨水打湿了我的额发,冰冷的触感让我瞬间从麻木中惊醒。我看着车里的沈聿白,

像看着一个来自遥远过去的、令人不适的幻影。“沈总,”我开口,

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异常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客气,“有事?

”沈聿白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,似乎极其不适应我这样的称呼和态度。他推开车门,

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朝我走来,完全无视了飘落的雨丝。“姜晚,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。

”他站定在我面前,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,这曾经让我迷恋沉醉的味道,

此刻却只让我胃里一阵翻涌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语气带着强行压抑的不耐,“跟我回去。

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?”他伸手,似乎想像以前一样,习惯性地去拉我的手腕。

我猛地后退一步,避开了他的触碰,动作幅度不大,却带着清晰的抗拒。

便利店的塑料袋因为动作发出哗啦的声响。“沈总,请注意您的行为。”我抬起头,

直视着他眼中翻涌的怒意,声音清晰地穿透雨幕,“我现在过得很好,不需要您操心。

请您离开。”沈聿白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。他盯着我,眼神锐利如刀,

像是第一次真正地、仔细地审视眼前这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。“很好?

”他嗤笑一声,目光扫过我身后那栋普通的写字楼,语气充满了讥讽,“在这种破公司,

做这种打杂的活,住那种贫民窟?姜晚,这就是你所谓的‘很好’?离开我,

你就只能过这种**的日子?”“**”两个字,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耳膜。

一股冰冷的怒意猛地窜上心头,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疲惫和麻木。我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,

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“沈聿白,”我迎着他轻蔑的目光,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而冰冷,

“**自己的双手赚钱吃饭,活得堂堂正正,干干净净。这日子,

比在你身边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、还要看别人脸色过活的‘保姆’、‘替身’,强百倍,

千倍!”“至少,”我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雨水灌入肺腑,“我的尊严,

没有被任何人踩在脚下随意践踏!更没有被我最信任、最依赖的人,亲手碾碎!

”沈聿白的瞳孔骤然收缩,像是被我话里的某个词狠狠刺中。他下颌绷紧,

眼神里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情绪——震惊、愤怒,还有一丝猝不及防的狼狈。“替身?

”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,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嘶哑,“谁告诉你的?苏月朦?

她跟你说了什么?”他的反应,像一盆冰水,

彻底浇灭了我心头最后一丝残存的、可笑的期待。到了这个时候,他第一时间想到的,

不是解释,不是愧疚,而是质问?是怕苏月朦“说错了什么”?心口那片早已冰封的荒原,

连最后一丝裂痕也彻底弥合。只剩下冰冷的、坚硬的死寂。“重要吗?”我看着他,

眼神平静无波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,“沈聿白,是谁说的,或者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,

对我来说,都已经不重要了。”“从你为了一个像她的影子,

就轻易否定我们七年、否定我这个人开始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”“现在,请让开。”我侧身,

想要绕过他,“我要回家了。”“家?”沈聿白猛地伸手,再次试图抓住我的胳膊,

语气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……恐慌?“那个破地方算哪门子家!姜晚,

别任性了!跟我回去!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!房子?车子?还是钱?你说个数!”他以为,

一切都可以用钱来摆平。像过去无数次一样。我再次用力甩开他的手,力道之大,

让猝不及防的他都踉跄了一下。塑料袋脱手掉在地上,里面的饭盒滚落出来,沾满了泥水。

“我要什么?”我看着地上那摊狼藉,又抬头看向他,雨水顺着脸颊滑落,

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,但眼神却亮得惊人,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锋利。“沈聿白,

我要你离我远一点!

”“我要你带着你那些恶心的钱、你虚伪的施舍、还有你心尖上的白月光替身,

永远滚出我的生活!”“我要你,永远记住,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!是你,不配!

”吼出最后几个字,胸腔里积压了太久的委屈、愤怒、绝望,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,

让我浑身都在发抖。我弯下腰,捡起地上沾满泥水的饭盒和塑料袋,

看也没看僵在原地的沈聿白一眼,转身,大步冲进了越来越密的雨帘中。身后,

似乎传来沈聿白压抑着巨大情绪的、低沉的吼声,还有车门被狠狠甩上的巨响。但这一切,

都被哗哗的雨声隔绝。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,刺骨的寒。我抱着那盒脏掉的饭,

在雨中越走越快,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。眼泪终于汹涌而出,混合着雨水,

滚烫地灼烧着脸颊。不是为他哭。是为那个傻傻付出了七年、最终被碾得粉碎的自己。

也是为这迟来的、痛彻心扉的清醒。跑回那个破旧的小屋,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。

**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,大口喘着气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。

手机在湿透的口袋里震动起来,屏幕上跳动着“林溪”。我颤抖着手接通。“喂?晚晚?

你怎么了?声音不对!你在哪?”林溪焦急的声音传来。“溪溪……”我张了张嘴,

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

“我……我好像……不太舒服……”小腹传来一阵阵陌生的、绵密的坠痛。

林溪二话不说:“定位!发我!立刻!马上!”二十分钟后,林溪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,

看到我蜷缩在地上、脸色惨白的样子,吓得魂飞魄散。她二话不说,架起我就往外冲。

医院急诊室,刺鼻的消毒水味。“怀孕,六周左右。先兆流产迹象,

情绪剧烈波动和受寒是诱因。需要立刻卧床保胎。”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语气冷静,

递过来一张检查单。我躺在冰凉的检查床上,听着医生的话,大脑一片空白。怀孕?六周?

像一道惊雷,劈开了混沌的黑暗。是那次……沈聿白拿下那个至关重要的跨国合作案,

兴奋之下喝了很多酒,回家后……那次他异常温柔,

甚至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眷恋……第二天醒来,他早已离开,

只留下一张数额不小的支票压在床头……原来,是那个时候。林溪拿着检查单,脸色煞白,

又惊又怒:“姜晚!你……你……”她“你”了半天,最终重重叹了口气,眼圈红了,
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怎么办?我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。那里,

竟然悄无声息地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。一个流着我和沈聿白血脉的生命。

在这个我最狼狈、最绝望、刚刚下定决心要彻底摆脱过去的时候。

命运给我开了一个极其残忍的玩笑。“留下他/她。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,

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。林溪猛地抬头看我,眼神复杂:“你疯了?!

那是沈聿白的孩子!你以后……”“我知道。”我打断她,

目光落在检查单上那个模糊的小小孕囊影像上,

心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……奇异的柔软,“溪溪,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这个孩子,

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麻烦,是斩不断理还乱的牵绊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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